顾彦椿按着李南絮的吩咐,兵分三路往安京赶,途中果真有人截杀,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带着梁萍绕道去了泾州,走水路到了安京城郊,于五月的最后一日见到了城外接应的人马,顺利抵达了皇城。
他带着梁萍直奔大理寺,与大理寺卿任沛说明了抚州的情形后,任沛心中大惊,连连领着他进宫面了圣。
任沛是皇帝深信之人,可谓皇帝的左膀右臂,虽算不上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却也绝对维护皇帝与王朝的利益。
半月的逃命奔走,顾彦椿精瘦了许多,也晒黑了一圈,用顾家长辈的话来说——他变得成熟了。
他直直跪在大殿上,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身前还有高高一摞口供,白纸黑字皆书写着谢忠与粱国公府的罪恶。
“粱国公杨潇与太尉谢忠之罪罄竹难书,他们二人在朝中拉帮结派,为铲除异己不择手段,这些年借着权势贪赃枉法,陷害忠良,视人命如草芥。请陛下鉴忠奸,除奸邪,还朝堂一片清明,严查私铸币一案,重审程家旧案,让三万忠君护国的亡魂安息,给百姓一个交代。”顾彦椿双手交叠伏地,声音厚重嘹亮。
皇帝本就为西樾国之事烦忧着,是否拿黄金换贞王还没商议出结果,眼下抚州又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倚仗的大臣野心勃勃,他气得直喘,险些一口气没顺过来。
私铸铜钱兹事体大,即便他碍于杨皇后的情面,向来对杨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妄图掌控经济根基者,恐有不臣之心,身为帝王,绝不可能姑息。
可关于重审程家旧案一事,他却始终未发一言。
“吩咐下去,粱国公杨潇,太尉谢忠涉嫌私铸铜钱,结党营私,让孙将军派兵先将他们看住,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府,大理寺负责查办此案,将结党的官员一一排查出后,依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皇帝道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彦椿还想再为程家争取一下,被杨怀德一记眼神拦停:“陛下日夜操劳,还是要注意龙体啊,奴先扶陛下回去歇着吧,有任大人在,定能将案子查的清清楚楚。”
顾彦椿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一下便泄了气,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他还是低估了重审旧案的难度,当年程家满门被屠是皇帝亲自下的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