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延欲哭无泪,只好扯着衣摆,屁颠儿屁颠儿地又跟上去。
归来客栈的东家还是姓徐,是徐家的两位姑娘,如今大姑娘在招赘婿,楼里挤满了适婚的男子,正比试着算账的本事,算盘珠子四溅,热闹非凡。
轻影和李南絮从那路过,看到一张张鲜活的脸,满眼烟火气,相视笑了笑:“都还在,只不过物是人非。”
一直走到街巷的尽头,到了百姓们杂居的淮水巷,一栋简朴的院子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教书先生手握书卷,身形如松如竹,见到门口一家四口经过,他的身形顿了顿,眼里似是浸染上了寒霜,在冬日的暖阳里久久不散。
“洗尘先生,您为什么停下了?”一个小女孩讷讷地问。
“见到了故人。”
“不对,前尘已了,是萍水客。”
轻影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回了头,而后,在一片炫目的光亮中,她看到了一个着素衣襕衫的先生,先生身形如玉,望向她的眼神正如大婚那日,幢幢人影,唯他最生动。
“在看什么?”李南絮问。
“在看一朵莲盛开,又凋零,而后又盛开。”轻影笑着道。
李南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的罪,他的父亲已经替他偿了。”
“走吧。”
“去哪儿?”
“去赏春夏秋冬的景,去尝人间至味清欢。”
去放一盏心口的灯,让它带着我们的希冀与美好,飘向云端,点亮前路,照向来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