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先发现的,不是这京城有什么不对——说一千道一万,这样一本连人的面孔都没办法完全不同的书里,老百姓头上坐的谁,并没有那么要紧。
或许从慕容锦站的高处往下看,看见的东西能证明他的功绩就好了,但从地下往上看,看见的,也不过就是他的一个鞋底而已。
陈嘉沐先发现的是:何钊突然闲下来了。
他本来每日一早就要离府,中午才回来。这几日却难得的变得很粘人,每日要做的,除了和陈嘉沐一起在街上逛逛,就是去酒楼吃点时令的新鲜样式。
回到府上,他的粘人已经成为一种很露骨的痴缠。陈嘉沐有点架不住他这样磨人,下人过来侍候她梳头抹粉,还惊奇,说公主近几日气色越来越好,嘴唇都比刚来时红了不少,是好事。
陈嘉沐心说:哪来的好事,还不是叫人嘬的吻的。自己脸上也发热。
陈嘉沐被何钊带着玩了一天,还没觉得怎么样,玩了两天,她笑着问何钊怎么有闲心出去逛,玩了三天她感觉这应该是何钊的什么婚假,玩了四天——
她开始怀疑了。她怀疑何钊被罚了,被贬了。但是不应该,陈筠至少不会让她嫁给一个没名没姓的普通书生。况且他们才成婚多久?都没有半个月,正是互相磨合的时候,她问何钊:“这么多天没见陈筠,他没找你?”
何钊说:“没有。”
他俩躺在一个被窝里,天气虽然冷,但也不用烧什么火,被子里是很暖和的。
何钊睡外侧,倚着枕头翻书,他也不看,就只是买,只是翻,陈嘉沐看他把翻完的书搁在地上,又取来另一本。
“你在干什么呢?”陈嘉沐起了好奇心,把他腿上放着的一本抽出来,随便看了几页,是个讲中医的。换了一本,是个讲爬犁如何打制使用的。
天文地理医学文化,无所不包含。
陈嘉沐在心里笑何钊的量子速读,头靠在他腿上,很软很舒服。她一说话,也震着何钊的腿:“我认真的,你在做什么呢?是陈筠要把你调离京城了吗?”
何钊说:“打发时间。”他放下手里的书,不翻了,转而看着陈嘉沐,“嘉沐。”
陈嘉沐笑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