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的人——倒也不是抱着,只不过是绑着的一双胳膊,搁在慕容锦的脸上,把他侧着的头遮了个七七八八,只剩高挺的崎岖的鼻梁,贴着她衣裳堆起来的料子。
慕容锦梳得顺而厚的头发,此时有些散开了,黑乌乌盖着陈嘉沐的腰。
平儿又蹲下去。
她跟凫儿,弯着腰往院里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吓得凫儿扯她衣服,道:“走这么快!干什么去,再走就要撞着墙了。”
平儿这才如梦初醒地往后看一眼。
琉璃宫主殿的窗户,几扇都是亮的,只有陈嘉沐倚靠的那扇,依然是那样黑。
她心中狂跳,惊魂未定,抓紧了凫儿的手腕,定声道:“皇上。”
凫儿问:“什么?”
“我刚才看见他,跪在那……就是咱们屋里那个娘娘,他管她叫公主,还自己叫臣,他——”
凫儿被她说得一愣一愣:“什么呀,你再想想你要说什么,怎么东一句西一句,平儿,你刚刚在那做什么呢?”
平儿问她:“你瞧见什么了?”
凫儿答:“我只看了眼有没有人而已。你不就是担心有人吗?殿里那位坐在榻上,定瞧不见你的……她是如何走过来的?”
平儿说:“是皇上抱过来的。”
然而这也不算是大事了,她顿一顿,补充道:“你漏看了,不只是她坐在那,皇上也跪在那,还抱她,还亲她,我听了半天,听见那娘娘让陛下滚,陛下也不气。她又骂陛下卑鄙,骂他……”她有点不敢说,但话都说了一半了,只好心一横道,“骂他身上是一层狗皮,贱得没边……”
凫儿连忙捂她的嘴:“你不要命了!”
平儿一边把自己的脸从凫儿的手底下救出来,一边急道:“你回来时,怎么说的?那太监说她的驸马在朝廷上骂皇上是逆贼,给拖出去斩了,她呢?那娘娘是怎么个死法,可有听说?”
“只说死到一块儿去了。”
平儿说:“听他编吧!皇上若是不爱听她骂的,早给她赐死几百遍了,如何能给她跪,还抱着她搂着她。”
凫儿看她,平儿也沉默了。她们俩眉来眼去的想了半天,平儿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