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接过笔,仔细打量一番,着实赞叹不已。
“说来对方与黄庭国颇有渊源,她诞生于此地,不过现在已迁至别处修道去了。”陈平安回忆着粉裙丫头乖巧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孙伯看着陈平安,越发赞赏,“你这少年行途路上倒是有不少奇遇,不过老头子年轻那会也算游遍大半宝瓶洲,不比你差……”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一老一少围坐两旁攀谈起来,陈吉祥听着孙伯诉说的趣闻是津津有味,谁也没察觉到姜应觉眼神中挥之不去的那股落寞神情。
陈平安等人得了林家家主的默许,能够在林府的后院自由活动,踏着月光,少年郎独自一人在回廊之中徘徊,梅竹枝俏,鲤龙登跃,百般美好之色尽收少年郎眼底,却抹不掉他心中的那团阴霾。
回想离开小镇以来,自己仿佛深陷谜团之中,路途之上频繁遇见游魂厉鬼,照崔东山所说,那是莫名势力专门袭杀宝瓶洲上那些无背靠势力的散修武夫所致,可那翠影山脉的山神又是什么情况。既然对方将手伸向宝瓶洲正统封正赐位的神祇,那必然会引起大骊等官府朝廷的重视,这等越界举动又是何为。翠影山神脚下那株遇日凋零的阴毒之花,夺取当地灵气,导致山灵暴走不惜携山而逃,这是否也是他们刻意为之。还有黄庭国乱葬岗之上的遭遇,如果说截杀林戚的那股势力就是孙伯所说的曼陀山庄,为何游荡的厉鬼会惧怕他们。
种种谜团,缭绕在陈平安心头挥之不去,自己离开小镇也不过足月,便已经遇到这些事情,自己这趟游历宝瓶洲,或许会在这汪泥潭之中越陷越深,自己得有所准备才好。
“陈平安,你在想什么呢?”
方墨轻扣廊柱,惊动廊下池水中打盹的鲤鱼。陈吉祥跃上少年郎的肩头,招招手,树影摇曳,送来微凉晚风。
“没事,我就是在理一下头绪,这两天遇见的事情比较多。”
“咱们是不是应该把最近了解到的事情告诉下崔东山,他不是在负责这些事情吗?”
陈吉祥提醒道。
陈平安点了点头,“我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先整理下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