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弱地靠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轻薄的丝被,脸色比窗外的残阳还要苍白几分。
他轻轻地咳了几声,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压着,喘息都变得格外困难。
太医说,太子殿下这是心病,需静养。
可这“静养”二字,落在朱标耳中,却像是一根根钢针,刺得他心口发疼。
他知道,父皇对四弟朱柏的倚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朝堂之上,军国大事,父皇都要问过朱柏的意见。
而自己这个太子,却仿佛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他不是不明白父皇的用意,可这被边缘化的感觉,却像潮水一般,不断地拍打着他脆弱的心防。
他曾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梦见父皇驾崩,而自己却无力掌控朝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明江山分崩离析。
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担起这副重担。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如果真的……
那大明将来的走向,会如何?
父皇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真的能够安稳地传承下去吗?
这种担忧和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朱标的心。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挣扎着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夕阳的光辉已经变得暗淡,天边的云彩也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他看着远处巍峨的宫墙,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孤独和无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将心中的郁结之气都吐出来,然后,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不能倒下,不能让父皇失望,更不能让大明倾覆。
他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夕阳,脸上映照着殿内的昏黄烛光,显得格外清晰。
他看着地上自己被拉长的影子,低声喃喃道,“父皇,儿臣……”
殿外,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探究,“殿下,您在说什么?”朱标猛地回头,看到杨宪站在门口,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杨先生,你怎么来了?”杨宪缓步走近,躬身行礼,“臣见殿下寝食难安,心中担忧,特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