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陛下当心脚下!&34;齐王朱榑的惊呼将刘伯温拽回现实。
年轻皇帝赤足踏过烧焦的兵符残片,绣着金龙的袜套早已被碎瓦割裂,脚底血痕在雪地上印出断续的龙纹。
朱允炆突然弯腰咳嗽,明黄帕子接住的却是半块带冰碴的硬馍——正是方才从瓦砾中拾得的。
居庸关的晨钟穿透五百里雪原,朱棣摘下银狼护腕时,腕甲暗格滑落的半块硬馍正落在掌心。
关宁铁骑的素缟在城头绵延如苍龙,他凝视馍上齿痕,建文元年那场暴雪忽又扑面而来。
彼时兄长朱标强撑病体巡视九边,将最后半块军粮掰进他碗中:&34;四弟多吃些,来日咳咳来日替为兄守着北疆&34;
&34;王爷!&34;副将张玉捧着热汤掀帘而入,却见朱棣腕间旧伤崩裂,血珠正顺着护腕金线滴在舆图上。
那幅洪武二十五年绘制的《九边防御图》上,茶马古道的朱砂标记突然泛起微光,与应天城方向的天际红霞遥相呼应。
紫金山巅的观星台残基上,朱元璋的白须沾满冰凌。
太上皇玄色大氅在朔风中猎猎作响,浑浊目光掠过应天城未熄的烽烟,突然抬手将半块玉佩掷向深谷。
玉佩坠崖的脆响惊起寒鸦,老迈帝王却盯着掌心结冰的卦纹低笑:&34;标儿你看,四郎腕甲里藏的馍终究还是你当年教他裹油纸的法子。&34;
居庸关瓮城内的积雪突然震颤,朱棣猛然按住剑柄。
城楼飞檐垂落的冰锥簌簌断裂,他俯身拾起碎冰时,忽见冰晶里映出兄长临终前以血写就的&34;和&34;字。
这个被建文帝改作&34;靖&34;字的遗训,此刻在朝阳下折射出妖异的紫芒。
&34;报——!&34;传令兵裹着风雪撞开帐门刹那,朱棣腕间暗格突然弹出一缕金丝,将滑落的硬馍重新缠回腕甲。
副将张玉注意到,王爷捏碎舆图边角的动作,与四十年前太子殿下折断毒箭的姿态如出一辙。
雪原尽头忽有孤狼长嚎,居庸关外三十里处的烽燧残墩上,半片带齿痕的冻馍正在朝阳下泛着油光。
朔风掠过茶马古道遗弃的界碑,将几粒未化的硝石粉卷向更北的荒原,那里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