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冥在楚景言身侧坐下,偷偷向他靠近:
“……你还记得我的心魔吗?”
楚景言还在为衍冥骗他一事生气,他语气不好,却还是回应道:“记得,有个一直朝我吐浓痰的许公公。”
衍冥又继续朝他挪动了两步:“我父亲因政事被牵连,我和衍音之后的遭遇你也知道……”
楚景言听到这里略微心软,斜着眼看向衍冥。
衍冥已经移到他近处,目光幽幽望向桌上跳跃的烛火。
“前掌门赵冕替我父亲翻案后,我与衍音便投身仙门,再不理这人世纠纷。”
“直到多年后有一位姓溪的诗人,写诗为我父亲当年的遭遇鸣不平。”
短短两句话,楚景言却觉得惊心动魄。
“后来这位姓溪的诗人自然遭到阉人旧党的疯狂报复。”
“我和衍音知道这件事,再赶去时,已经晚了。”
“他们一家都不知所踪,有人说是被山匪截了去,又有人说他们害怕躲了起来……”
“我和衍音遍寻四处,想将他们带回山门庇护起来,却没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楚景言已经快要不能呼吸:“……所以无涯师兄是?”
衍冥平静答道:“他或许是那位诗人的儿子。”
“那日我进入溪无涯的幻境,看见他的梦。”
“在一个模糊的梦境中,似乎有一道激昂高亢的声音在念当年的那几首诗。”
楚景言感慨万千。
难怪在仙盟会上,他和衍音全力将无涯师兄保了下来。
衍冥又继续道:“我知道他醒着,所以故意那样说。”
“我想给他一个机会,看他是选择遗忘后重新开始,还是选择拼得头破血流誓不回头……”
一幅幅画面在楚景言脑中一闪而过,他似乎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石黎在捡到无涯师兄时,无涯师兄就已经是一副病弱的模样。”
“所以清凡说的下毒发生在那之前的话,那一定就是——”
衍冥口中所说的阉党余孽……
无涯师兄的家人或许都死于那场毒,但年幼的无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