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为御史知杂事的蔡确所闻,上疏言:
新法始行,朝廷恐有未便,故诸路各出察访,以视民愿否。是时,沈括实为两浙路察访使。还,盛言新法可行,百姓悦从,朝廷以其言为可信。今王安石出,吴充为相,乃徇时好恶,诋毁良法。其前后之言,自相背戾如此。
疏入,神宗甚恶沈括的反复无常,落翰林学士,以本官贬宣州。 2
所以,乌台诗狱发生时,沈括已不在京师。
苏轼于元丰二年四月二十日到湖州任,按例,进谢上表。
……伏念臣性资顽鄙,名迹堙微。荷先帝之误恩,擢置三馆;蒙陛下之过听,付以两州。非不欲痛自激昂,少酬恩造。而才分所局,有过无功。伏遇皇帝陛下天覆群生,海涵万族。用人不求其备,嘉善而矜不能。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而臣顷在钱塘,乐其风土。鱼鸟之性,既自得于江湖;吴越之人,亦安臣之教令。敢不奉法勤职,息讼平刑,上以广朝廷之仁,下以慰父老之望。
不料这篇表文,也会惹祸。
二 被台谏围剿
宋朝的谏官制度,与唐代不同。唐代的谏官,隶于门下省,辖属宰相,所以常为宰相执言,谏诤的对象是皇帝。宋初,为防大臣专擅,产生侵主的权臣,所以定制谏官皆由皇帝亲自选擢,不得由宰相荐举,于是台谏的地位,就超然独立,越出执政之外,同时畀以重权,不但有权纠绳大臣,并且可以随时弹劾执政。
朝廷更许谏臣“风闻言事”,说错话可以不负言责,这固然是皇帝欲依谏官为耳目口舌,鼓励言论的方法,但使台谏的权势,变成毫无统驭的野马。苏轼从前上皇帝书中,就曾说过:“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不料今日,竟然身被其祸。
在这样的制度之下,台谏官的人选,就非常重要,必须个个都是公忠体国之士,否则,如轻付小人以凌驾执政的地位和权力,他如滥用权力,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神宗确然是个勇于有为的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