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深知人才是政治的根本,同时为尊重司马光起见,特将上述札子密封,专差送往洛阳,要司马光详再审核,将所陈更张利害,直书以闻。
司马光复奏,特别保荐者六人:刘挚、赵彦若、傅尧俞、范纯仁、唐淑问、范祖禹,认为可处台谏,或侍讲读,必有裨益。其中刘挚、范纯仁二人,与吕公著推荐者同。
另外则作一般的推荐,其人选为吕大防、王存、李常、孙觉、胡宗愈、韩宗道、梁焘、赵君锡、王岩叟、晏知止、范纯礼、苏轼、苏辙、朱光庭等,请求太后记其名姓,各随器能,随时任使。
最后他说:文彦博、吕公著、冯京、孙固、韩维,都是国家的元老,应该命令他们各举所知,以便参考异同,无所遗逸。
从这两份奏状所列的名单来看,绝大部分是仁宗、英宗两朝的老臣,为反对新政致被排斥或消极退让,于熙丰年间陆续退出中枢政治的保守分子。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有极好的家世背景,而个人立身处世,品德谨严,学问渊博,都是以尊重传统为重要立场,视疏减民生疾苦为自己本分的君子。所以历史家笼统地称誉他们为“元祐贤者”,称元祐为“贤人政治”。
不过这班元祐朝士,不是没有缺点,缺点在于过分持重,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诚如当时论者所说:“元祐执政,类丰于忠信而廉于才智。”不足以符时代的要求。因为宋室到了元祐朝时,经历多年边患,被契丹和西夏交相剥削和侵略,大宋帝国实在已经只剩了一个掏空的壳子,军备不足,国库空虚,民生穷困,士气低落,早已失去了从前那样的国力,所以消极的保守,既不足以振奋宋室的贫弱,也不足以匡救天下的凋敝。
司马光受命知陈州,过阙入见,当即被太皇太后留为门下侍郎。
司马光名满天下,他来京师,轰动社会,老百姓跟着他的行踪,叠足聚观,壅塞道路,竟使马不能行。在他们质朴的心地里,认为司马光应该是真正的宰相。
司马依礼往谒现任宰相时,老百姓爬上相邸对面人家的屋顶,骑在屋脊上,爬到树上看他,相府的卫士们阻挡不了,老百姓说:“我们并不要看你家相公,我们只要瞻仰司马相公的风采。”那些附近人家的屋瓦都被践碎,树枝都被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