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袜空飞洛浦尘,锦袍不见谪仙人。携壶藉草亦天真。
玉粉轻黄千岁药,雪花浮动万家春。醉归江路野梅新。
苏轼对这侯晋叔印象很好,认为颇有文采气节,实为佳士;所以后来将与程之才联络的重要任务,交给他办。
合江楼是三司行馆,只能暂时招待,不是谪官可以久居之地。月之十八日,苏轼数口便搬到嘉祐寺去住了。
合江楼在惠州府,为水西;嘉祐寺在归善县城内,为水东。县城沿江而筑,一面跨山,寺亦造在山边,山上有松风亭,与寺甚近。苏轼甚爱寺居的幽深窈窕,觉得不比合江楼坏。
岭南气候温和,十月下旬,松风亭下的梅花就已盛开了。苏轼想起当年贬谪黄州,路过麻城县春风岭上看梅的旧事,觉得梅花每与流落的生涯相纠结,不禁感慨万千,作诗曰:“春风岭上淮南村,昔年梅花曾断魂。岂知流落复相见,蛮风蜑雨愁黄昏。……”又作:“罗浮山下梅花村,玉雪为骨冰为魂。纷纷初疑月挂树,耿耿独与参横昏。先生索居江海上,悄如病鹤栖荒园。天香国艳肯相顾,知我酒熟诗清温。……”
虽然同样是在天涯流落中看到梅开,但在去黄州途中的春风岭上,细雨梅花,不免还有穷途失路的悲哀,而现在这栖园病鹤,他的心情却已非常平和。“酒醒梦觉起绕树,妙意有在终无言。”又曰:“酒醒人散山寂寂,惟有落蕊黏空樽。”苏轼的修养境界,便自完全不同了。
苏轼心境的平和,由于他已完全看透了人生。到惠州后数月,答参寥书,有极善譬喻的自述:
……某到贬所半年,凡百粗遣,更不能细说。大略只似灵隐天竺和尚退院后,却在一个小村院子,折足铛中,罨糙米饭吃,便过一生也得。其余,瘴疠病人,北方何尝不病?是病皆死得人,何必瘴气?但苦无医药。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