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江山图还没有画完,与红袖还没有成亲,而自己却要死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按在他头上的那只手忽然失去了力量,紧接着一条健壮的胳膊伸到他腋下,抱着他浮出了海面。
不多时上得岸来,王希孟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许久才看清救下自己的正是孟柯,而另一边丁弘也拎着假作溺水的那个人回到岸上。
四人全身湿透,担心感染了风寒,匆匆回到马车之上,丁弘披上一件备用的外衣,驱车向孟柯家中赶去。
车内,红袖一双大眼睛满是泪水,一会儿帮王希孟擦拭着头发,一会儿又给父亲擦擦脸,抽空还时不时踢上蜷缩在车里的那个人一脚。
马车狂奔,不多时便回到家中,吩咐留守的承照烧上一锅姜汤,将那个人捆绑结实扔在大厅之中,几人方才回到屋内换上干爽的衣物。
待几人收拾好回到大厅,只见那人已经被冻得浑身发抖,却只是低着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虽然已经猜到那人本是要害自己,然而王希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便让承照端来一只火盆,放在那人身边。
随着温度的上升,那人不再发抖,略感意外地抬头盯着王希孟看了两眼,随即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是何人,为何要加害于我?”王希孟开口问道。
那人抬起头,面带死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郑元,山阳县令郑方是我哥哥,杀你的原因自不必多说,今日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可知郑方在山阳所作所为,你可知他死有余辜!”孟柯怒道,“自作孽,不可活,又怎能怪在他人头上!”
“我自然知道,他有如今之祸也在意料之中,”郑元点点头,长叹一口气,“我与他虽一奶同胞,却从未用过他的一文钱,彼此之间早已不相往来。”
丁弘奇道:“既然你全部知晓,为何还要做出伤害小王大人之事?”
“他虽是罪大恶极,可这杀兄之仇又怎能不报?”郑元梗着脖子道。
“荒谬!”孟柯斥责道,“你既知郑方为害一方,便应全力劝阻,以求让他早日悔过,而不是找为民请命者寻仇,看似全兄弟之情,实则是助桀为虐,寒了正道之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