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原本此处只有数百之众,自施粥之日起,每日人数便不断增加,过不了几日怕是会破万余;二者初来之时,所购米粮之价格尚且与别处相差无几,只是这几日各大粮商纷纷抬高粮价,现在已是当初三倍之多,两者相加,如此下去,便是有一座金山也是要空的。”
“福州府为何还不开仓赈济,为何对哄抬物价之人不严加惩处?”王希孟怒道。
一旁丁弘无奈地叹息道:
“若要开仓赈灾,需层层上报朝廷,几番推诿掣肘之后,灾粮发放之日,这遍地的灾民怕是早已十不存一,又经多方克扣盘剥,更有私吞钱粮、贿赂公行、欺公罔上、徇权势欺贫弱之事屡禁不止,真正到了百姓手上,已是寥寥无几。至于那些哄抬物价之人,谁又知道他们与官府有何牵连?”
一番话听得王希孟呆若木鸡,半晌才道:
“既知如此,你们皇城司就不管么?”
丁弘长叹一声:“如今遍地贪腐,哪里管得过来!”
王希孟本想去找福州知府,听丁弘这样一说,顿时没了底气。
皇城司都管不了的事情,自己只是一个画学生,那些人如何会听自己的话,就算表面答应,肯定也是阳奉阴违,义愤填膺之余,也有些心灰意冷: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只能听之任之?长此以往,我大宋江山社稷岂不危矣!”
郑元也摇头叹息道:“我所能做的也仅限于此,实不敢想,哪日我无粥可施,眼前这些灾民又将如何。”
孟柯望着还在排队领粥的人群,心情无比沉重:
“如此多的灾民,若是得不到妥善安置,一旦积怨日久,难免人心不稳,若有挺而走险者振臂一呼,跟从者必然甚众,到时怕是天下大乱,大宋再无宁日。”
眼望黑压压的灾民,王希孟的目光却慢慢变得异常坚定:
“虽为一介画工,亦当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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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郑元,几人没进福州城,而是一路向南,回到仙游。
只歇息了几日,王希孟便向孟柯提出要折返回京。
只是,不想再走来时的路线,而要去一些受灾严重的州府,看一看普通百姓最真实的生存状态。
红袖吵着要和希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