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蔡京在内,一众官员纷纷点头。
——该赏!
王希孟却再次跪倒叩头:
“为圣上作画,不敢要奖赏,学生还作有一幅长卷,请圣上与诸位大人一观。”
有珠玉在前,徽宗哪会不准,当下命人收起千里江山图,打开了第二幅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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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幅长卷尺寸一般无二,但随着画卷徐徐展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屏息不语,整个朝堂之上顿时宛如死一般沉寂。
淡黄色的画绢上,再没有千里江山那样的壮美和磅礴,只有一片悲苦之气,结尾处更有五个大字——千里饿殍图。
整幅画除了黑色的墨汁,再没有其他任何颜色,除了破败的房屋、简易的木棚,再没有其他任何风景,除了瘦骨嶙峋的流民,再没有其他任何人物。
破烂的衣裳,已分不清他们都是哪里人氏;赤着的双脚,已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远;佝偻的身体,似乎下一刻就会倒下,成为了路边又一具尸体;无助的眼神,仿佛述说着无尽凄苦,等待着前路未知的苦难。
画中有耄耋老妪,有垂髫少儿,有哺乳妇人,有伤病之躯,或柱着一只木棍,或三两人相互搀扶,或匍匐艰难前行,或已倒毙不起。
数不清画里究竟有多少人,也没人敢去数。
困苦流离绘于卷内,愤郁之情却溢于画外。
徽宗脸色铁青,以手拍案喝斥道:
“王希孟,你意欲何为!”
王希孟伏地叩首:
“学生自汴梁南下至仙游,往返共计四千余里,既见识了我大宋锦绣江山,也看到了民间百姓疾苦,如今连年灾荒,又兼人祸,致使饥殍遍野,率子乞食、卖妻鬻子者接踵于途,此图皆是我沿途所见,不敢有半点虚妄。”
“一派胡言!”
旁边蔡京一声大喝,上前拱手对徽宗道:
“圣上莫听这黄口小儿搬弄是非,我大宋如今国泰民安,哪有此等不堪之事,便是有少许灾祸,也有居养院、安济坊与漏泽园救济,朝廷更有常平仓、义仓、广惠仓以备赈灾之用,王希孟此番是以小言大、妖言惑众,图谋不轨,其罪当诛!”
王希孟刚想争辩,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