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坎的弓箭手刚拉开弓弦,就听见对岸鸣金收兵,那些竹筏竟在江心打了个转,又慢悠悠漂回北岸。
&34;是粮袋!&34;眼尖的独龙族少年突然惊叫。果然,有几个麻袋在颠簸中裂开,雪白的大米如珍珠般泻入江水,引得鱼群翻腾争食。
当夜,岛上响起此起彼伏的腹鸣。岩坎看见族人偷偷舔食着煮烂的树皮,几个老人正用石片刮削观音土。
最让他心惊的是,对岸周军营地每晚都飘来炖肉的香气——萧谨腾故意令人在上风口架起十口大锅,日夜不停地烹煮。
第七日正午,一头瘦得脱形的水牛突然冲进岩坎的草棚。牛角上绑着块桦树皮,上面用炭笔画着个简易地图:北岸标着粮仓图案,南岸画着个跪地小人。
岩坎颤抖着解开树皮,背面竟刻着周军先锋营的腰牌纹样。
日落时分,岩坎独自泅渡到北岸。他赤裸的上身绑着荆条,腰间却挂着象征族长权威的青铜短刀。
萧谨腾正在江边垂钓,鱼篓里空空如也。
&34;将军&34;岩坎的膝盖重重砸在鹅卵石上,&34;岛上三百老幼,已有七日未食谷粟。&34;他忽然拔出短刀,四周亲兵顿时剑拔弩张。
刀光闪过——却是岩坎亲手斩断了象征族长身份的牦牛尾腰带。&34;七擒七纵之恩,岩坎愿以余生相报。&34;他额头抵在冰冷的江石上,&34;请许我做个牵马卒。&34;
萧谨腾的钓竿突然剧烈颤动。一尾金色的澜沧江鲤鱼跃出水面,鱼鳞在夕阳下如铠甲般耀眼。
&34;起来吧。&34;将军割断鱼线,将挣扎的鲤鱼抛回江中,&34;明日带你的族人过来吃饭。&34;他指了指岸边不知何时架起的粥棚,&34;米粥管够,不过&34;突然压低声音,&34;得帮本将捞回那些喂鱼的粮食。&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