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学里的学官和学生,稍不注意,就会因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让张学正上纲上线地逮着训上一顿,硬是把州学的人整治的大气也不敢出。
不光是州学,但凡和州学挨上点点边,需要在张学正手下讨生活的,那也都是小心了又小心。
州学里的制度,那也是定的死死的。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熄灯,老师什么时候巡逻值夜,张学正也有自己的一套。
按照张学正的说法,用制度管人,比用人管人要好得多。
然而,想法是好的,但有时候,却不一定合适宜。
比方说学生请假。班主任批了五天,送到他那里来的时候,就会硬生生地减成三天。三天的就改成两天。根本就不管学生请到的假够不够用。
要是学生申诉一下,他就立马冲着州学里的圣人塑像方向抱抱拳,口口声声不可误了圣人教诲枉废了学业,弄得学生们捧着张学正批复的假条,常常欲哭无泪。
这样的事情多了之后,学生们也抱团到州衙去过。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洪州的其他官员也不是没委婉地和张学正提起过,要与人为善与人为善。但只要有人一提起,张学正立马就像是炸了毛的鸡公一样,冠子也红彤彤的。
——老子这一亩三分地,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吗?
都说锣鼓听声讲话听音。经历过三五回这样的事情之后,头上插着匹野鸡毛的,也都不愿意搭理张学正了,对张学正是敬而远之。
也有人专门罗列张学正的作为,越过州衙往上头报过。可是,送出去的消息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一点响动都没有。
或许也是没人撼动自己的位置吧,在洪州,见到和自己品级相同的,要是别人和自己打招呼,张学正鼻子哼上一声,就当是回应了。
要是打招呼的比自己品级低,张学正就干脆眼睛鼻孔全部对天上瞪着。至于那些执弟子礼前来拜会的,在张学正的眼里,更加打不上价钱。
因此,洪州城,但凡只要提到张学正,都说他天性刻薄,然后怎么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