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逃。”
放完狠话,术士背过头去,提着自己的施术单元,沉默地追上前面的先遣部队。
“”
塔露拉沉默着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
地面上出现了一溜新的鞋印。
“你也听到了,现在这里并不安全。”
九开口,破坏了这里的沉默。
“我们会在前面等你,不过不能很久。
“去吧。去见证你曾践踏过的那些牺牲,把他们铭记在心,把他们永远刻在你的脑海里。
“记住。”
“”
德拉克无言迈开脚步,只有她一人的脚印留在洁白的雪地上,踩压厚重的积雪,露出承载一人重量的泥土的痕迹。
塔露拉的背脊绷得很直。
除去那年冬天,被背上逐渐消失的温度压得喘不过气的那个时候以外,她还从不曾弯下腰。
粗糙的衣冠冢上,刻印姓名的部分似乎时常被人擦拭,已显得有些模糊。
“”
时间像是只过了一瞬,又像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一切似乎就此静止,久到随雪花落入泥土的情绪只有大地能够承载。
从远处看,战士像是化为一座沉默的雕像,又似乎在风雪中长成了一棵树。
她的根须深深扎入土壤,她的身影只露出雪面短短一截。在不可见的土壤之下,从德拉克身上流泻的庞大根基不断蔓延,缓缓沉淀。
风雪似乎要吞没一切声音。就连沉默在此刻也一并被雪原吞没。
战士扬起脸,飘落的雪花落在她的面盘上,还未化开,就已干涸。
雪其实早已经停了。北风竟破天荒地显露出些许温柔,云翳散尽,暖阳照拂。
今天是冻原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
塔露拉动了。
她慢慢地前进着,步履坚定。
地面上,留下一道道雪水。
塔露拉看着眼前破败的房屋,整个人都有些低气压。
源石粉尘沉降在地面,又重新生长为一簇又一簇的小小晶簇。
破漏的房间里,满是顽强的苔藓、虫子和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