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述喉结滚动,魔气残留的灼热似乎蔓延到耳后,他想起那日对他伸出手的少年,湿漉漉的眼睛像被雨打落的桃花,与此刻垂眸缝补的身影渐渐重合。
“哥心跳得好快。”吴飞蓬忽然轻笑,指尖点在玄衣裂缝边缘,惊得段嘉述肌肉绷紧。
“别动。”吴飞蓬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颈侧。
始作俑者笑得无辜,指尖顺着缝合线轻划,“这里要收两针才贴服别动。”
少年指尖捏着银针在裂口穿梭,丝线随着动作泛出珍珠光泽,段嘉述这才发现对方将长发全拨到左肩,露出右耳垂上那颗朱砂痣,随着低头的动作在光影里明明灭灭。
这神态与那日迷雾山幻魔所化之人重叠——当时那魔物顶着吴飞蓬的脸,睫毛沾着晨露般颤巍巍望他,分明知晓是假,他持剑的手却生生顿在半空。
此刻真正的始作俑者正跪坐在旁边,膝头铺着他的外衫,穿针引线的模样虔诚得像在供奉神佛。
段嘉述不自然回避,觉得自己胡思乱想。
难怪有句话叫心有灵犀,此时的吴飞蓬也是莫名想到了迷雾山的事情,指尖无意识摩挲手中银针。
魔物变作自己模样时分明连耳垂小痣都分毫不差,偏生要学凡人耷拉眉眼,倒真哄得段嘉述明知是假还卸了三分力道。
烛火在窗纸外摇晃,他借着低头咬断丝线的动作,将左膝往青砖地面又压了半分——这个角度能让段嘉述看见他低垂的睫毛,却看不清他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嘶”
喉间溢出的气音掐得恰到好处,正在左顾右盼的人果然停了动作。
“喂!没事吧!都说叫你不要补了,是不是扎到了?”
声音略有些急切,吴飞蓬不用抬眼都能描摹出段嘉述此刻的神情,针尖在拇指指腹悬了半晌,终究没真扎出血珠——若是真伤了,后面定是不会叫他缝补了,而且普通的银针怎么伤的了他?
他忽然想起柳霁谦跟师兄亲昵的模样,那位连示弱都带着霜雪气,偏生眼尾一抹薄红就能换得师兄主动牵他的手——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你别动。”
带着薄茧的手突然覆上来,吴飞蓬顺势松了劲,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