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此刻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浑身是血,但手中不断挥砍的刀刃并没有停下。
被陶渊潜斩断手脚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对着他们的面门砍下。
手刃仇敌,不知疲倦,直到手中的长刀卷刃,直到刀刃卡在头骨中无法拔出,少年终于松开染血的手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从始至终,陶渊潜都在时刻关注着陶观的情况,防止士兵的临死反击,更防止陶观堕入嗜血的魔道。
这时,陶观缓缓回头,对着身后一脸凝重的陶渊潜露出笑容。
“渊叔,我替大家报仇了!”
话落,上一秒还在因为大仇得报而开心的少年突然抱头痛哭,悲伤不已。
陶渊潜缓缓走上前,伸手抚上少年头顶,轻轻安抚,同时一股真气探入陶观体内。
然而,本想靠着真气压制陶观体内沸腾的气血,但真气进入后却发现少年的气血异常的平静,似乎未曾因杀人而波动过。
心魔或许早在少年举刀落向仇人那一刻已经消散,他的担心多余了!
“还恨吗?”
悲哭的少年停止了抽泣,转头仰望身披血色晚霞的枪客。
“恨,我恨这个世道的不公,恨那些当官的欺辱,渊叔,我们百姓真是他们当官的养的畜生吗?”
夕阳下,陶渊潜看着少年眼中的不忿,下意识想要点头动作没有做出,而是摇头道
“我们是人,不是畜生!”
话虽如此,但经历过官场黑暗的陶渊潜深知,在那些当权者眼里,百姓就是他们养的牲畜,这也是他下意识想要点头的原因,也是他辞官回乡种田的根源。
当权者漠视生命,自视主人,百姓为鱼肉,他们为刀俎,在这些人眼里就是这般认为的,世道如此,当时为官的他改变不了这一点,唯有辞官。
“您说我们是人,不是牲畜,可大家还是被他们像对待牲畜一样斩杀,这是为什么?
当官的真的就可以不讲道理,想杀人就杀人吗?”
面对少年的质问,陶渊潜不知该如何回答。
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