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脾气虽爆,但心思巧慧,观人细微。往日里上官辉虽略显羞涩,言辞不多,但对庄中弟子婢女皆恭敬有加,礼数周全。众女弟子见他生得秀俊,又兼礼貌,颇是喜欢。这些时日却一反常态,似乎心事重重,对过往之人视若无睹,即便弟子们热情招呼,也只是以一副冷漠、恍惚的神态回应。绿竹心中早已生疑。
见上官辉握剑向卧房缓步而去,便从后追上,轻声问道:“上官公子,您是否身体不适?”
这一下,上官辉连同梅剑之均是一惊。梅剑之与他同住一室,未觉不妥,闻言一愣,疑惑地望向上官辉。上官辉初时怔怔,继而面露尴尬,缓缓道:“绿竹姑娘心细如尘,在下日前练剑,不得其法,不慎擦破了腿上皮肉。给姑娘添麻烦了。”说罢,又是一揖。
绿竹平素里说话咋咋呼呼,便是对着慕容离,也不改本色,此刻一反常态,竟柔声细气,连道:“不打紧,原也是该做的。”
上官辉面无表情,低头敛胸,径直回屋。绿竹满头雾水,望望屋内,又忆起方才遁走的龙吟凤,踢开脚边石子,嘟嘟囔囔地离去。
梅剑之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总觉那龙吟凤潜藏暗处,伺机再袭。直至后半夜,才终于抵不过倦意,阖眼微寐。
夏日天光,亮得分外早。转眼间晨曦闪耀,洒透窗棂。梅剑之悠悠醒来,下意识望了眼另一侧的上官辉,见其安然睡着,遂穿戴整齐,步出院外。
只见七八名弟子婢女纷纷向西赶去,倏而红竹、绿竹、白竹几人也提着佩剑,匆匆赶上,三人瞥见梅剑之,连忙施礼,随即又嬉笑催促,疾驰而去。
梅剑之本打算去湖边练剑,见状陡然生出好奇,也随着众人,七拐八拐,来到一片开阔的花圃园子。
四周树木茂盛,绿意盎然,紧靠围墙而立。园子中央,一株银杏巍然挺立,枝桠遒劲,朝四面伸展,远远望去,宛若巨伞撑天。地上百花争艳,靠近时,芬芳扑鼻而来。
只听树下一男子破口叫道:“哪个无耻败类,将我衣衫鞋袜、佩戴之物挂在树上?你要哦该咯?”那一句“你要哦该咯”原是湘江一带方言,意为:你想怎么样。
梅剑之穿过一众围观弟子,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