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嗣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激起谢敬捷的情绪,撕开那层伪装,他可以不认,但他要他知道谢敬敏为了他去游京受的苦,让他再难伪装他的端方!
但凡他有血有肉,但凡他不是冷漠无情之人,他都不可以忘记他们父子二人合谋装病骗谢敬敏替他入京为质送死!
他要赌的,就是这位众口称颂的世子殿下究竟是有情有义多一点还是无情无义多一点。
“世子……”
百里长洲有些担忧的看向了谢敬捷。
谢敬敏顶替他去游京,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其中必然是有不为人知的隐秘的,不然也不会叫人谣传至今都仍旧是一个不解之谜。王府的模棱两可的态度,世子对谢敬敏的愧疚,都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答案。他深知谢敬捷因为当初质子一事耿耿于怀,王令嗣如此说,谢敬捷怕是再难伪装自己的泰然自若。
他唯恐王令嗣所言会让谢敬捷难堪。
在谢敬敏的事情上,世子总会自乱阵脚。
至于去游京做质子,谁都想象得到那日子不会好过,什么是质子,是落入皇帝手里的人质,是将来两军相见可丢可弃的棋子,在皇宫那样的吃人的地方,质子,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踩在脚底下的人,毋庸置疑的,他吃的苦是必然的。
可这份苦,分明一开始就不是谢敬敏该受的。
顶替?那分明是所有人给谢敬敏设计的圈套。
谢敬捷心中凄然,他就知晓,终有一日会面对的,分明早就做好了面对的准备,可如今听别人说出来,他才发现,他根本无力承接。
在谢敬敏走之后,他问过父母,为什么要这样选择,父母的回答说服了他,也让他从一个不知情人变成了对谢敬敏的迫害者。
他觉得自己永远都过不去自己心底的那道坎,饶是这么多年过去,饶是让谢敬丰成为了他最溺爱的胞弟,也根本填补不了他心中的空缺。
可为什么他从谢敬敏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愤恨?
许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也许是他垂着的头叫人难以看清他的神情,也许是他背后的苍穹太过湛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