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反掌,变戏法似的将一灰黑老旧的壶形油灯托在手中,望壶上哈过一口气儿,虬髯客卷起袍袖,“叽咕叽咕”擦将起来。
旁侧的牛儿见主子颜色微霁,本来窃喜危机过去,冷不丁一瞥,顿时瞪大牛眼猛一哆嗦。
显然,牛儿认得那灯壶。
也因此瞬息明了虬髯客的打算,牛儿一颗悬着的心刚落地又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将四肢贴腹收起,身子缩得更紧,哪承想越不想弄出动静,越架不住恐惧而瑟瑟发颤。
虬髯客察觉异样,一边擦灯一边剜了牛儿一眼,却无心戏谑,只因油灯并未如往常那样即时响应,不由撇了撇嘴,嘟囔道:“这老顽童!又往哪片人间游戏去了?”遂将油灯暂且搁置,留待稍后再拭。不题。
却说自在老人也忆起日前情形,“仙翁当日曾说或有真仙之战,还叮嘱我好生感悟。怎奈一时纷扰,以致忘却。”揉了揉眉心忖道:“彼所谓仙战,想来便应在此处了。”
“前辈……”宠渡察觉老人异状,试探着问,“似知端倪?”
“机会难得。”常自在未置可否,“且多看,多思,多悟。”
宠渡“噢”一声,见自在老人一副振奋模样,不由心说:“就这激动劲儿,您老明显晓得内情,——即非全部,也知一二。”转念又觉着自在老人不会别有用心,如今既不言明,必然自有其考量。
或时机未到。
或同先前那阵孤寂异感一样,“知渊中之鱼者不祥。”
或有碍道心。
或不利于精进。
诸如此类,总来事出有因,老人家断不至于暗中坑害自己才是;否则,他宠渡坟头上早长出草来了。
一念及此,宠渡便收了心思,随老人同看中天。常自在则捻着青须,频频颔首,眼里竟放出亮儿来,窃喜道:“哈哈。终能见识仙翁手段了。”
此时此刻,不单这一老一少兴致勃勃,也不光神照峰上数万看客津津乐道,只因巨臂气机搅起的波动前所未有之暴烈,以致天地间任何生灵都不无感应。
某些与万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