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喝着老鬼徒弟递上来的劣质茶水,偶尔和老鬼交换一个眼神。
“东西,对路。”
老鬼放下夜明珠,做回他那张吱呀作响的太师椅上,吐出一口浓烟:“就是路子有点野,味道太冲,现在风头可是有点紧呐。
他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货刚出土不久,土腥味重,容易惹麻烦。
张广义闻言放下茶杯:“所以我才来找你老鬼,路子野,你有办法洗,风头紧,你有门路避,开个价吧,打包。”
老鬼眯着眼睛,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拨弄一阵,这声音在寂静的店铺里格外刺耳。
最后,他报出一个数字。
三百万。
闫川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那几件青铜礼器,都不止这个数。
张广义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开口。
“老鬼,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这价码,糊弄生瓜蛋子呢?别的不说,就这枚随侯珠,这个头,这成色,这夜明无磷火的品相,放哪家拍卖行不得这个数起?”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我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想笑。
张广义这一番话,把夜明珠说成随侯珠,意义和价格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随侯珠可是传说中的大宝贝。
老鬼面不改色:“张老三,你也说了,那是拍卖行,咱这是鬼市。风险,渠道,上下打点,哪样不要钱?再说了…”
他指了指那堆青铜器,接着说道:“汉墓的东西,规制是高,可这几件,不是王侯级,将军墓里出来的,品相是不错,但算不上顶顶拔尖,这价,公道。”
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张广义咬定东西的价值,尤其强调那枚夜明珠在将军墓中潜在的含义。
老鬼则不断强调风险,渠道和市场行情的低迷。
说实话,我做不到两人这样讨价还价,太磨叽,出了这么多次货,我都是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基本一口价。
现在看来,我每次出货应该赔不少钱。
张广义和老鬼之间算是古董行当里不见硝烟的刀光剑影,这行水确实很深。
闫川在一旁不时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