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设“操兵营”,以轮换之制训练士卒,务求精而不滥;同时将那一系列改良过的农具、运输工具延伸至军用,使军队调度、物资转运比旧时迅捷数倍。
然一切军备,并未造成国库崩溃,反如水润大田。
因国之力气充盈,百工百业皆振,赋税稳定且可持续。
军费支出,竟成为技艺提升的另一个推动力。
于是军民互兴,天下共荣,帝国上下一片盛景。史书曰:“是岁,军政不废,民业不伤,乃治乱并济之术。”
十年之间,帝国如日中天,民间称其“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世。
而北地草原,风仍呼啸,却已非昔日横行无忌之地。
许多毗邻帝国的部族,眼见帝国日渐昌盛,其民丰足,其军肃整,再不似往日之脆弱可欺,便有诸部联名遣使,持金马玉帛,跪于王廷之外,口称:“愿为北域自牧之民,誓奉王道,不负天命。”
路无尘并未以兵威迫降,亦未因其旧恨而加以苛待。
他晓得真正长久的统治,不在于铁骑,而在于人心。
于是下令改“部”为“郡”,旧部首领封为“牧侯”,既维其尊,又设其限。
再于草原边地设立“定牧镇”,强令不得随意迁徙,但并未全禁游牧,而是引导其改为“半游牧”之制。
镇中筑小屋,设驿馆、医馆、粥铺、学堂。
老人妇孺可安居镇中,孩童可入学读识文字,习典章王法。
强壮之人则编为放牧之队,春出秋归,人人有籍,逐渐归于规矩。
初时诸部不适,怨声四起,皆言:“放牛养马多年,何时还要记名登册,听调听宣?”
但岁月如水,五年过后,不少人已自愿将子送入帝国学堂;十年之后,甚至有牧侯自请参政,于朝会上言事议政。
这一招,不夺其铁骑,而夺其根本。
昔日之游牧部族,如草原飞鹰,来去无踪,难以驯服。
而今设有小镇,有老有幼,便如鹰羽缚于巢,翅虽仍利,却难高翔。
此为“以恩结人心,以制伏野性”,是路无尘谋天下之又一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