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与许凌白,连着伏案誊抄的忍冬,来送莲子羹的荷花都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真是胆大包天。”
宋观舟淡淡一笑,“也不是胆大,就是想着萧家上下账册诸多,年底掌柜去禀,也不过是说个盈利几许,账目能对上,只年底几日,苍哥儿再是手眼通天,也查不到这么枝末细节。”
说到这里,宋观舟回看存放账册的屋子,“里头有些账目,也是下头人临时补来,恐怕问题更多。这次苍哥儿决心大,但真正查出来,只怕也会给大舅三舅添堵不少。”
萧北听得摇头,“可是不查也不行了,我听父亲说来,也是出了好些事儿。”
宋观舟点头。
“萧家百年基业,下头层层贪腐极为严重。二位舅父恐也是因此才做了如此决断。”
贪腐——
许凌白只觉得踏入新的门槛,他从来读书里头,讲的都是国政基民,对商事也就一笔带过。
听到宋观舟如此说来,他不禁起了好奇之心。
“我听四表哥提过,萧家主要生意,还是把持在萧家族人手上。这贪腐倒也不是说没有,只怕没那么严重吧。”
宋观舟摇头失笑,“表哥有所不知,家族贪腐更为严重。尤其是掌管萧家主要生意,酒、布、油、面之中,若已有了贪欲熏天之为,轻则假账挪钱欺上瞒下,重则巨额亏空,以次充好缺斤短两,到最后定然要败坏萧家诚信。”
“观舟所言不差,其中萧家所榨菜油就出了岔子,闹得去岁赔了不少,险些还被官府收监。”
也是因下头管事起了贪欲,以次充好,出了人命。
许凌白听完这些,忽地失笑,转头看向观舟,“表妹竟是懂这么多,为兄定要多向你讨教一番。”
宋观舟连忙摆手,“当不得表哥夸赞,只是如今你等着外放,又不多应酬,闲暇多些,就当是帮我一把。”
“表妹莫要谦虚,跟着你盘完这些,来日我怕是也能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