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按捺着担忧的心,跟着入了外屋,看到内屋屏风时,她也停了脚步。
只瞧着四公子快步走了进去。
宋观舟吃了酒,到满月楼后,一人独坐屋内,越发觉得无聊,听着前院丝竹丝之音,压下去的酒劲又涌上来,哈欠接踵而至,到后头再是耐不住沉重眼皮,歪在榻上睡了过去。
期间朱宝月差使娟儿婉儿守着,听得说少夫人歇在她房内,她又交代取了新做的秋被给宋观舟盖上。
“旁的物件儿不干净,你们莫要给少夫人用。她生来金贵,可不能污糟了她。”
这般贴心,连着老娘都有些失神。
“好姑娘,我的儿,你怎地这般恭敬少夫人?”
朱宝月刚弹奏两曲,又舞了半场,这会儿退到堂屋边上,盘腿坐下歇气。
听得老娘说来,淡淡一笑。
“我也不知为何,妈妈说那少夫人好不好?”
老娘身子微愣,给朱宝月调制了蜂蜜茶送到朱宝月手上,方才说道,“好,极好。”
朱宝月也不急着吃茶,歪着头瞧了过来。
“妈妈说说,怎地个好法,瞧着可是与女儿心头想到一处去。”
“年初元宵时,她差人来砸了满月楼,我那时瞧着她面目狰狞,哪里像个豪门少夫人,倒是与寻常市井泼妇无二。可儿啊,咱就吃这个饭的,遇到这等无赖,要说讨个公道,自是不能。往后只能说避着些,可哪里想到如今竟是判若两人!”
朱宝月软软一笑。
“少夫人与我赔过不是,后头在金大姑娘的桃花小宴上,我就瞧着少夫人不是为难我等弱小之辈。她生来金贵,我不敢起攀附亲近之心,只想着莫要得罪就行。可是——,你瞧瞧,如今少夫人待我,竟是比郎君些更贴心。”
老娘欲要反驳,可想到这大半年来,少夫人出手阔绰,虽说是私底下人差人送来,却比秦家二郎还要大方。
关键是,用心。
“少夫人不嫌弃我等,倒也是少有。”
朱宝月眼眸明亮干净,“妈妈,不是少有,是仅此一人。大姑娘虽说从不曾嫌弃我这卑贱出身,可妈妈想想看,大姑娘在我这里,真是不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