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濯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对面少女踌躇半晌,又才开口:“我与江小姐交好,听闻太子殿下出事时,圣上召见了纪尚书。”
“想必是说了什么。”
沈子濯有些心不在焉:“说什么?”
姜藏月语气轻缓而安静。
“太子殿下旧疾复发,似有不少朝臣倒戈二皇子,只怕失了人心。”
沈子濯摩挲着指腹。
姜藏月又道:“听闻二皇子且派人去了通州,若是太子殿下做错了什么事,不如坦白从宽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沈子濯终于反应过来。
他就说圣上怎么态度大变。
难不成是知道了通州私盐之事,就等着太子主动告知?
他背后冒出一身冷汗,安二小姐这消息可真是及时雨,若非有人提点,他到现在都想不起其中的门道。
沈子濯正头皮发麻,少女又道:“沈公子,沈氏与东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是是。”
他微探身,隔着桌案:“那安二小姐有什么好的办法,我就知道安二小姐是真心实意为我们做打算,若事成,皇后娘娘也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轻风拂过姜藏月浓长的睫毛上,她如所有世家贵女一般温婉知礼,笑看向他。
最后才道:“太子殿下身处东宫之位,定然还是得圣上看重的,不过是一时做错事,俗话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沈公子觉得可对?”
沈子濯蓦然站起来:“安二小姐所言非假。”
这些时日安二小姐的确帮了不少忙,文瑶复宠,东宫耀目,之前的案子不过是纪烨晁擅作主张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他该递上折子同圣上将事情说清楚。
想到这里,他言语里多了几分关怀:“安二小姐早些回府才是,莫要让我连累你的名声,可要我找个面生小厮相送?”
姜藏月摇了摇头,声音幽静温和:“不必,多谢沈公子,我这就回府了。”
离开樊楼,再次回了安乐殿。
姜藏月方踏入殿中,就看见庭芜拿着一张拜帖烦躁的走来走去:“怎么总是挑殿下不在的时候,这不明摆着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