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夫人逝世,安永丰忙得焦头烂额,又加上安嫔同时出事,直叫人手忙脚乱。
得到暗刑司传来的消息,她这才脱手交给满初前来。
牢狱内,陈滨挣扎着坐在稻草上,散乱的头发也稍微收拢一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他已经无路可退。
陈滨将自己断掉的双腿往身后藏了藏,手上的镣铐是那样明显。
姜藏月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陈滨视线认真落在眼前人身上。
青衣少女一如初见,如他在舒妃那里看见的第一眼,神情清冷淡漠。
兴许也是有不同的,现下更是多了几分凉薄,当初唯一剩下的几分卑躬屈膝不过是装给外人看的,实际背脊从不曾弯下半寸。
更也许是人之将死,他想了很多。
从前那些不起眼的事情如今串联起来,竟然桩桩件件都有她的身影。
最开始的舒妃从祭台上剖腹取子而亡,大理寺卿府上失火,三皇子大皇子身死,她入安乐殿。
眼下更是太子被废,二皇子被卷在风波的最中间,谁都没能从其中脱身。
甚至沈氏和廷尉府仇恨加剧,互相算计,如此一来得势的唯有安乐殿。
陈滨咳了两声。
若当真只是普通的宫婢,若当真没有手段,安乐殿又岂能走到如今。纪晏霄爬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实际手握实权,无异于圣上面前罪锋锐的一把刀,已经无人能将其奈何了,更不提他护着的姜月。
陈滨又笑了笑。
可恨他看明白得太晚了。
纪晏霄护着姜月,顾崇之又何尝跟她关系匪浅。
他觉得无法再跟眼前人对视下去。
“姜姑娘。”他擦去手上的血色脏污,道:“我如今落得现在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也不过就是个担罪的。”
姜藏月隔着牢狱的铁栏杆,只道:“陈公子今日只为说这些?”
“当初在舒妃的华阳宫且是我看走了眼,帮着旁人来对付你,今日便道一声对不住。”
“不必。”
“没什么不必的,我现在就是断腿老鼠,谁都想着问出点什么又踩上一脚,我想着总该做一做好事,将来不至于沦落到畜生道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