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丢失的孩子,好不容易才寻回,明明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却偏闹出了桩人命案。”
“如今这孩子被人害死在了杨家,杨家这一家老小又都跟商量好似的不肯多说,仵作验尸后,除了脖子那一处的勒痕,亦是再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若真如杨家老小所言,那杨家的小少爷被接回府中后,同家中上下相处和睦,又怎会无端被吊死在府中呢?”
老衙吏拿过他手里的馒头,却将自己的饭菜,推到了崔直的面前。
“你看看你,三餐不定,天天就知道啃个白面的馒头,像什么话。”
两条煎鱼,三样可口的小菜,即便只是闻到味道,崔直亦是狠狠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似他这样一心扑在衙门里的人,身边又没个女人,这日子过得,自是要多随便就有多随便了。
崔直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只是那双眼中的担忧之色却是丝毫不减。
“杨家虽不是什么高官世家,可在临安城内,到底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寻回了走失的孩子,该是件多高兴的事,可这孩子……”
崔直有些语噎,本还提着的筷子,这会儿却又被放回了桌上。
十六的孩子,没过上几天的好日子,竟在自己回家后的第一个生辰宴上,被吊死在了自己的房中。
“哎,生死有命,有些事就是如此,希望之后便是死一般的绝望。”
“那孩子自丢失后,过得便是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日子,当初若不是他那个义姐好心收留,这孩子,恐怕早就饿死他乡,连尸骨都难寻了。”
“这孩子自打懂事起,过得便是人下人的日子,自是比不得杨府内那几个娇生惯养长大的。”
老衙吏叹了口气,说道。
“今日我去了趟私塾,这才知道他这小半年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那几个兄弟,算是坏透了。平日里捉弄他,戏弄他,弄坏些笔墨纸砚也就罢了,听说,有一次还故意拆了他的凳子,害得他狠摔了一下,他下巴颏的那个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在私塾,这几个家生子都如此不安分,回到了家里,可想这孩子又会面对怎样的苛责和刁难。
崔直看着面前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