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交叠,让本就冷寒的天气,又多一层寒霜。
这样的天气,临安府衙的班房里,几个小吏围着个火盆,正在那取暖。
几个人依偎在一起,勉强守着点热气,谁料,还没暖够了身子,班房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崔直和老衙吏抖了抖蓑笠上的雨水,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见那火盆里的火已快熄灭,老衙吏叹了口气,又从屋里头寻了两块小炭,扔进了火盆之中。
杨闲的身子,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冰冷彻骨的春冬。
“他是背井离乡来到的此地,要寻到他父母那,怕是得等到化雪后,才能得信。”
老衙吏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只能让义庄的人暂时将人拉走。
几人围坐在火盆边,议论着城中的新出的案子。
“玉峰观那儿,我们问了观中的人,值钱的东西丢的倒是不多,就是因此搅扰了给太后祈福的一干人等,这罪过,却是可大可小。”
“里头的一位高官,想必是宫中来人,很是气急败坏,接连骂了我们兄弟不少,连带着司马大人上前,亦是被他狠狠痛批了几句呢。”
“可不是,司马大人当时那个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可在那位的面前,却连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那人出自宫中,听闻还是御前的红人,别说司马大人了,就是这城内数得上的几位,见了他,怕也得毕恭毕敬。”
崔直烘着手,脑子里却一直想着杨闲临死前不肯闭目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都说生死有命,他走到今日这一步,也算是咎由自取。”
老衙吏给他递了块暖手的地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奈何杨家这案子查到今日,主犯之中,一个死,一个寻不到踪迹,连带着杨瑞平那义姐,更是再没了音讯。
“要不是杨家如今没落,旁枝的这些又虎视眈眈的盯着分那所剩无几的家财,但凡府中有个能主事的,怕也不会就此罢了。”
崔直狠咬了一口地瓜,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班房的窗外,此时厚厚的冰霜并未有丝毫化落的迹象,冷风阵阵,反倒让挂在房梁上的几根冰柱更加结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