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铮今年才二十四,公主又刚进门,你眼下也不能太心急了。须知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
陆琼华低着头,面皮雪白,眼圈却渐渐红了,一言不发。她有屈辱有不甘,却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
谁叫她自己对温庭玉一见倾心?八年前他以舞象弱龄收复安西七个藩镇,声名大震。先帝恩准他回家探亲时,她特意找了借口去他要路过的州府住了一段时间,就盼着他从那里经过,她好远远看一眼。
果然一见钟心。
那天的天气其实并不好,刮了很大的风,他驾马自长街而过,披风被吹的在身后狂乱飞舞。头上束好的发也有些凌乱,几缕墨发遮了眉梢眼角,肆意飞散。
可是陆琼华觉得那正是少年将军的洒脱不羁。
她记得他下巴上有一颗小小的痣,还记得他骑的那匹马,通体黝黑,跟主人一样高大威风。
当时其实她还年幼,可是男女七岁就要分席,从小宠爱她的父亲兄长稍微大点就再也没有抱过她。
爱慕一个人的心,又怎么会以年龄区分。
陆琼华最终也只能屈膝服软,
“母亲叮嘱的是,琼华都知道了。”
温母却又嘱咐了一句,
“妾室只能称夫人,不能称母亲。你要想讨怀铮的好,还是再知礼一些,争取别叫公主拿住什么错处,否则我这个做婆婆的,在她跟前也没脸。”
陆琼华今日几番受训,已然磨练出来了一副好心性,闻言就道,
“是,夫人的话琼华都记住了。”
温母这才满意,
“今日既然应了,你就和那个哈珠公主好好交谈,过两日再递帖子称病不出就是。”
陆琼华一一答应了。
等温母走了,身边的丫鬟摘月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替她憋屈,
“小姐自幼也是老爷夫人娇宠大的,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陆琼华想起自己的爹娘,她心里苦涩,也想着宠爱归宠爱,利用归利用。他们再疼她也难免要用她去傍温庭玉这棵大树,见她对他有意更是一力促成,还生怕她不来。多番宽解,安慰她会给多多的陪嫁,争取不在公主跟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