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如躺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流泪,她发现她说不了话了,怎么都说不了,兴许是看到那颗头颅掉下来的一刻,她被吓得失了声。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停颤抖,她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她可能得了绝症要死了。
在她幻想着死后的一切之时,一声蛐蛐的叫声打破了她的幻想。这个地方蛇鼠虫蚁应有尽有,蛐蛐声再寻常不过,只是这会听到的蛐蛐声有点格外响亮了,郁如觉得有异常,赶忙用手臂擦干自己的眼泪,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情况。
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来,悄悄往“猪棚”这里唯一的一扇门那里看去。那扇门很破,上面有好几个口子,通过那些口子,郁如看到了一只手。那只手大大的,只有中指和食指竖着,两根手指在扮演小兔子的耳朵抖动。
郁如看见那手指,露出了笑容,这是殷识几会做的动作,有时候她不高兴了他就用手变成小兔子来逗她开心。
想到那只手的主人可能是殷识几,郁如毫不犹豫地起身,朝门口走去。这会,有的人被身上的伤口痛得睡不着觉,还没睡,看到了郁如起来走动,只当她是要出去拉屎拉尿的,并未在意。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借着投进来的月光,郁如仔细着脚下的人,慢慢往门口那里走。即使她的脚特别小特别瘦,但她能踩的地方并不多,这里的人口密度实在太大,一个人睡的位置最起码挤两个人甚至三四个人,非常拥挤。她必须非常非常小心才行。
人人身上都有伤口,若是她不小心踩到别人,踩到的就极有可能是别人受伤的地方。那样的话,必定会引起慌乱,这里一吵闹,就完了,管理人在不远处的一个好屋子里睡觉,有可能会听到的。
一段不过二三十米的路,郁如走了很久,走到腰都疼了。好在最后也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门外的地方。
外面的人果然是殷识几。
殷识几肩上挎着一个布包,神色慌张,一面左顾右盼,一面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郁如不要出声,随即将她抱起往外走。
等远离了工人们睡觉的地方,他才开口说话,他压低声音,用气声说道:“狗娃,你今天逃走吧,那些人今天杀人杀得高兴,喝了很多酒,全醉了,是个好机会。别管二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