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祁老伯的脊背绷直,就像一张被拉满的弓弦一样,到了极点。
混浊的眼底,迅速掠过了初次见到戚福时的情景。
那时的戚福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却已经如此成熟稳重、胸有成竹。
祁老伯下意识地用左手按住腰间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原本总是悬挂着他用来丈量木活的工具,恐怕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拿起它们了。
戚福却已然俯下身来,动作熟练而优雅地将第二碗酒斟满,并轻轻地推送过来。
衣袖不经意间滑落下来,露出了一道陈旧的伤疤。
这道伤疤还算是新伤,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戚福经历了不少磨难和痛苦。
“可是,你真的能够保证那些人都会乖乖听命于你吗?”
祁老伯紧紧盯着戚福,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疑虑。
“听命?”
伴随着清脆的酒碗相碰之声,戚福缓缓抬起双眸,其瞳孔深处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那是属于他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
伸出手指,遥遥指向远方那漆黑如墨的夜色。
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又能真正看清些什么呢?或许只有他心中那份坚定的信念吧。
“福寨啊……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始终都被他人所牵制、所束缚。可如今不同了!既然已经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那么一切就应当按照我的想法来行事,难道不是这样吗?”
戚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一旁的祁老伯听到这话,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如同一个正在漏气的破旧风箱一般,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他那原本就布满皱纹的眼角,更是因为激动而沁出了点点晶莹的泪光。
祁老伯默默地别过头去,将目光投向头顶那片深邃无垠的夜空,他的喉咙艰难地上下滚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从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守夜人敲响梆子的声音,单调而有节奏的“梆梆”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突兀。
戚福却在此刻忽然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既像是一种自我宽慰,又是在为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