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福的五指紧紧地扣住门框,用力过猛,门框被他生生地掰下了半块木屑。
眼睛瞪得要裂开,死死地盯着榻上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季生。
季生素来都是将鬓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此时头发却散乱如枯草一般,毫无生气。
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淡得几乎要融化在那粗糙的麻布枕巾里。
“查!”
这个字是从戚福的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充满了凶狠和决绝。
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脖颈间的肌肉也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而不停地颤动着。
门外偷听的几个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嘶哑颤音吓得倒退了几步,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谁能想到,那个一向文弱的季生竟然遭遇了如此巨大的灾难,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否还能保住性命。
房间里,暗红火舌在烛火中不安地跃动着,也感受到了戚福内心的焦躁和愤怒。
戚福的手紧紧地攥着,身前的木桌不知道已经被他重重地砸过多少次,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凹痕。
戚福的头低垂着,死死地盯着沙盒上标注的几处位置,额角的青筋盘踞的毒蛇一般,微微地抽动着。
喉结上下滚动,每一次滚动都伴随着一股怒气,那股怒气在他的喉咙里翻滚着,要将那些刺目的标记烧成一个个窟窿。
“再添十匹快马!”
他的声音突然在福寨内响起,猛地抬起头,动作之大以至于鬓边的冷汗都被惊落。
原本就嘶哑的声线,更像是被刀刃刮过一般,透着刺骨的寒意。
伯言闻声,急忙掀开帘子,一股寒风如猛兽般扑向戚福的面庞。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赤着脚站在结了冰碴的泥地上。
冰冷的触感,透过脚心直抵骨髓,而他的十根脚趾,早已被冻得发紫,失去了知觉。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帐外。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整个福寨,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紧接着,二十余道黑影如离弦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