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此刻简在帝心的人物了,”尹松自得的道:“你以为威胁王振这个主意是我想的?”
“那是…”
尹松下巴往前一点,示意他去看:“薛韶。”
潘岳扭头看去,就见薛韶正敛手站在街口,看见三人出来,便露出笑容,冲他们微微一笑。
潘岳连忙走上前去,拱手道谢。
薛韶道:“未必能成,我叔父说,此次若不成,那就要做出选择了。”
潘岳:“什么选择?”
薛韶:“是上书弹劾党争,建议陛下彻查六部及都察院、锦衣卫和东厂内外官勾结;还是就此偃旗息鼓,上书陛下以当前春耕为重,将潘大人暂时收押到大理寺牢房。”
潘钰一听,瞬间不乐意了,叫道:“这还用选吗,当然是选第一个了,第二个,我爹岂不是要一辈子蹲监狱?他在狱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怎么死都不知道。”
潘岳脸色也难看,却拉了一把潘钰,抿嘴道:“薛大人是想让我们过后用钱赎罪?”
薛韶颔首:“虽然稀里糊涂,却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他道:“陛下有雄心大志,不仅要清查交上来的账册,还要清查刚开的银矿,天下赋税,江南便独占百分之三十七,除正赋税外,还有劳役、捐及杂税,官员和士绅可以免役、免一部分捐和杂税,大商人们也不愿服役。
他们不愿意自己服役,也不愿意自己的家人、亲朋去服役,多余的劳役、杂捐和杂税就全都落到普通老百姓身上。”
“我一路从江南走来,都说江南富庶,但普通百姓日子过得并不容易,”薛韶道:“陛下他应当也知道这点,所以想从银矿、私盐这些入手填充国库。”
潘岳恍惚了一下,喃喃道:“他们刚刚上交这么多钱,填了一部分亏空,必定觉得自己付出良多,一定不肯再交出银矿的收益…我爹,他已经成了党争中间的那颗棋子,就跟拔河一样,谁力量大一些就能把他拽过去,完全不由自主,而不论输赢,他都终将落地…”
“对,”薛韶道:“任由党争继续,最先被牺牲掉的一定是潘大人。”
潘岳攥紧了拳头,眼睛通红:“陛下他不知道这一点吗?”
薛韶顿了顿,怅然道:“于上位者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