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更准确的说法,它应该是在无序地变幻着各种不同的形状,仿佛一坨被熔解的铁块,只是这铁块体积大了些,而灰影周围的雾气同时也在没有规律地喷涌吐息、一散一缩。
但大概在它整个身体上三分之一的位置,有一圈拳头大小,比之旁边的灰雾显得黯淡一些的核心区域。那里应该就是这具灵体原本心脏的位置——也是成功搭建灵桥的关键之处。
易楠五指伸长、弯曲,抬臂直直往那处核心位置穿入、渗透。
“咚!咚!咚!”
他的指尖接触到“心脏”的刹那,无垠的黑暗涌入视线,伴随着耳膜从内而外剧烈的鼓噪声,极度的疼痛感也如狂风骤雨般导入他的体内。
那疼痛先是如被一道迅猛的闪电击中,而后无数根钢针狠狠扎入体内,再用细小的刀片把狠狠切割着身体里每一寸肌肉与筋骨,直至千片万片。
绵延不绝的疼痛感带着难以忍受的灼热丝丝缕缕钻进骨头缝里,无孔不入,如排山倒海般、一波接着一波,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让易楠几乎在握住那“心脏”的瞬间就晕厥过去。
然而,此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属于这具灵体的记忆碎片,却比易楠之前搭建灵桥时所见的更为细碎、分裂、零散。
甚至可以说这些零碎的记忆是被一种强有力的大型钢铁机械给捣烂了一般,变得乳糜而又黏稠,几乎没有哪段记忆有什么完整的画面感可言。
同一时间,易楠不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连闷哼也来不及发出,或者说是无力发出,便瘫倒在排水管道中,他的手也与那团诡异的“心脏”触之即分。
这种感觉比他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次濒死体验都要来得更加强烈、痛苦以及绝望。
这已经脱离了单纯的被某种方式杀害的范畴,而是被扔进了煮沸的“热油”中反复煎熬,再反复煎熬,这种煎熬并非名词而是作为真真正正的动词。
陆程光反射极快地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瘫软、不住颤抖的易楠,把他整个人都拥进了怀里。
掰开他过度用力而痉挛的指节,毫不犹豫的把手掌伸进了易楠打颤的牙齿间……
手掌边缘尖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