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绰绰,天上明月皎洁。
季渊跟在祈安身后,目光从右边街道出来的男人身上掠过。
那人手里还拎着一瓶酒,啤酒肚,脚步虚浮,醉醺醺一个酒鬼。
祈安瞥了一眼,皱了皱眉,低下头往左边靠了靠。
那男人脸上酡红一片,眼里痴痴的,嘴里呢喃着什么胡话。
祈安离得近了些,男人晃了一下身影,差点撞上去,祈安伸手撑了一下,然后立刻远离,脚步都加快了。
这片治安不太好,晚上酒鬼多的很,现在盯上男生的人也不少。
越往里走光越暗,头顶的月亮都被居民楼挡住了。
很高,也很破。
这是季渊的评价。
祈安打开手电筒,照着脚底下,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楼梯又陡又窄,一旁被光映出来的墙壁脱落着,楼梯扶手褪了漆。
男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季渊抬头,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一时说不出话。
超过了层数却没有电梯的居民楼。
落后的城市边缘,一栋破败老旧的居民楼在黑夜矗立。
这是祈愿宁死也不愿祈安卖掉的地方。
——哪怕根本没人会掏钱买这样一个地方。
这栋楼,不知支撑了多少破碎的家庭,不知为多少人遮风挡雨。
季渊默默在树下站了很久,胸口闷闷的,罕见的产生了疲惫的感觉。
他为七七住这样一个地方而感到压抑。
季渊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待了一夜。
六点,祈安背着包准时出门,看到一旁树下隐约的人影诧异一瞬。
他向来这个点出门,还是第一次见在他们楼底下的树下睡觉的。
还有点眼熟。
季渊没睡,听到下楼的动静把自己挪了个方位,背靠着祈安。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会不会觉得我是变态。
季渊有些忧愁。
祈安扫了一眼就走了,季渊连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跟在他身后。
昨晚下班十二点,回家起码也要十二点半了,早上六点出门,五点半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