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图南再次睁开眼时,满鼻腔的消毒水味。正巧有护士来查房,见他醒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醒了就脱离危险了,你先量着体温,我去找医生。”护士在他腋下夹了一根体温计。
五分钟后,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过来检查他的体征。
“能说话吗?”她问。
江图南点头。
她拔出胸前口袋的笔,边问边记录。
“姓名。”
“江图南,长江……的江,咳咳。”江图南嗓子干疼,咳了两声。
医生看了一眼他,“而后乃今将图南的图南,是吗?”
江图南点了点头。
他的名字是姜展清取的。二十多年前,姜展清在街上捡到他,他是京城一位官员府里丢出来的奴才,饿了三天,头晕眼花。
姜展清带着姜曼珂的母亲逛街,她心疼这孩子,便劝姜展清把他带回去。
那时候的江图南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只知道自己叫“阿江”,因为他脖子上一直带着一块刻着“江”字的小银圆牌。他还留着清人的长辫,周身透着绝望和颓败。
姜展清把他带回洪门收拾一番,见他眉目清秀,因为营养不良而身板瘦削,小小年纪已经有了雌雄莫辨的娇柔。
“是干大事的一张好皮囊,你把皇帝捅了都没人会怀疑是你动的手。”姜展清决定留下他好好培养。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以后你就叫江图南吧。”
后来姜曼珂出生,洪门上下和她年龄稍微近一些的只有江图南。
姜曼珂一直跟着他玩,被送到明城避难时,江图南自请从京畿调往沪州。
往事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播放,江图南摸找周身,直到触碰到一块怀表,心中才安定下来。
姜曼珂十四岁时,洪门难得过了一个安稳的年,刚刚放松警惕,便有人趁虚而入,刺杀姜展清,是姜曼珂的母亲替他挡了一枪。
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姜曼珂失去了疼她爱她的母亲。
她跪在雪地里,流了一夜的泪,江图南给她撑了一夜的伞。
天亮了,姜曼珂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