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回部的异动比前世来得更早些,兴许是因为这几年皇帝身体常年不豫,助长了回部的异心。一个春秋鼎盛的壮年君主,与一个体弱多病、对朝政掌控能力下降的皇帝,对异族的威慑是不一样的。那么,兴许西北的彻底收复也会来得更早一些。
春婵也跪坐在了嬿婉身后替她揉肩松快,心疼道:“这封后好是好,只是规矩也太繁琐些了,令主儿这两日可是辛苦极了。”
嬿婉心疼宫人,身边伺候的人还有排班轮换的,但她自己却是从头到尾不能歇息的。
嬿婉懒洋洋地往春婵的怀里倒去,有巧珠领着人守在外面,倒是不必担心皇帝突然前来。
这一日又是去给皇帝请安,又是接受众诰命朝拜,又是见杨佳氏,她的确是疲累些。
嬿婉摘下耳畔坠着的东珠,被二人伺候得舒服,发出了一声喟叹,懒懒问道:“沐浴的热水可备好了?”
春婵忙道:“备好了,主儿想什么时候用都可以。”她神色又带了两分迟疑,“皇上就要来了——”
若是主儿沐浴后再度更衣梳妆,又是一通折腾劳累。
嬿婉也知晓她这番心疼自己的心思,笑道:“何必再度装饰呢?我既然已经做上了皇后,在皇上面前就不必刻意打扮得像个皇后,反复提醒他我是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了,越家常越好。”
还是皇贵妃时,她要彰显出自己打理后宫的本事,要宽仁端庄,那是做给皇帝看她是新后的最佳人选。
但已经做上了皇后,若是时时刻刻让皇帝觉得对面的是他的皇后,有机会继位的嫡子的生母、天底下权势最盛的女子,而非他的爱侣,非合他心意的女子,非他随手掌控的棋子,那只会将皇帝推远了,更让皇帝警觉。
皇后是个职位,这个职位纵然超品,但却也依旧是皇帝的奴才。她要做的不是皇帝的奴才、臣子,而是家常亲切的爱侣,是识情解趣的解语花,是一盏在他眼里永远为他亮起的、象征着家和温暖的灯。
春婵有些恍然。
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