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院衙门并各省的具题章疏,以及引见文武官员等寻常之事,俱由他先行披阅,再奏知给太上皇办理。以此既能让太上皇更遂怡养,自己又能在太上皇身畔朝夕敬聆训谕,知所禀承,不致错失,如此才是天下大庆。
新帝有此纯孝之举,朝野皆感其诚孝,莫不动容。
如此虽有帝位更迭,天有二日,但朝堂政事平顺,并未起波澜。
但是口不能言的太上皇如何能指点新帝行事,这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矣。
乾隆二十五年正月,行授受大典。
嗣皇帝顒琰行礼于堂子、奉先殿、寿皇殿。因太上皇病体难当,只勉强坐于御驾之中临太和殿授玺,皇五子顒琰即皇帝位,太上皇训政。
立嫡福晋喜塔腊氏为皇后,尊母后魏佳氏为太上皇后,尊太上皇妃嫔为太上皇妃。
新帝以太上皇尚在,不肯移居养心殿,以养心殿和东西六宫奉养皇父及母后、各位庶母,自己携有孕的皇后移居太子所居的毓庆宫。
如此无可挑剔的孝子之举自然又引得朝野震动。就是旧日里有过微词的宗亲王府,也不得不上表颂扬新帝,直道得此仁孝之君实乃大清之福、天下之福。
在永琰登基的前夕,他又来永寿宫中请安。
彼时嬿婉正在临窗插花,见他来又是一笑,也不问他明日大典事项繁琐,不好好在毓庆宫休息,怎么来额娘这里,只温柔慈爱道:“永琰,既然来了,陪额娘说说话吧。”
屏退宫人,永琰如幼时一般坐在嬿婉的下首,难得露出了紧张和迷惘之态。
登临帝位的志得意满在大典筹备的这一个月的监国听政中行渐渐消退,翻涌上来的则是一种难言的彷徨和忧虑,“额娘,我该怎么做,才能不重蹈皇阿玛的覆辙呢?”
永琰睁大了眼睛,吐露最难言的心事道:“额娘,皇阿玛登基时只比我大几岁,得意之处,想来并不下于我此时。当年他登临大位,心中所思所想也定不会盼着如今日一般,弄得个夫妻离心,儿女反目,臣子背离,百姓谋逆的结局。”
当年的太上皇,定然如现在的他一般,踌躇满志,渴望大展拳脚,一展宏图,盼着将来夫妻和睦,儿女孝顺,君臣相得。可不知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