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并不真将肃亲王放在眼中,却也厌弃他暗中行挑拨离间之事。
若非兄弟俩打小儿同食同寝一路过来的,永璐又是光明磊落的赤忱之人,见天的这样被挑拨,岂非真会有兄弟相争的祸患了?
他若是与自己的同母弟弟都闹翻了,少不得要安抚宗室,那就遂了肃亲王这样的宗亲之意了。
永璐将板栗仁抛在空中,再一口接住吃掉,不解道:“肃亲王福晋从前明里暗里与额娘有些不对付,被额娘申饬排揎了一通才安分了下来。怎么肃亲王还没吃到了教训,好歹也是铁帽子王,这样的不讲究?”
永琰将手中的地图放在桌案上,道:“当年显谨亲王膝下无子,其堂弟袭爵,封号也从‘显’改回‘肃’,才是如今的肃亲王。可肃亲王却与显谨亲王相同,膝下独子和孙儿都先他而去,将来袭爵的只能是他的堂侄。”
“他有意过继,可无论是皇阿玛还是我皆不准,他自然心中不甘。”
当年没有给显谨亲王过继子嗣,铁帽子王的大饼落到了肃亲王头上,他享过了好处,却要堵死后来人的路,如今却是千方百计想续上自己这脉的子嗣香火了。
可是不过继,那将来肃亲王的人选便是握在皇帝手中的,是皇帝的恩典,过继了则又不同了。如此,先帝不肯松口,永琰自然也不肯。
永璐心下有些了然,喝茶将栗子肉顺了下去:“怪不得,无儿无孙的人,也难怪这样任性妄为。”
铁帽子王,年纪又大,辈分又高,还断子绝孙了,可不就是无所顾忌,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么。
永琰笑着招手叫他过来,道:“我登基不足两年,原预备着给宗室们留些情面,谁晓得竟然有人敢这般拿着三分颜色开染坊,少不得得叫他们吃个教训才好。肃亲王既然自个儿乐意做这个出头的椽子,倒也无需咱们再寻摸这儆猴的鸡了。”
“他的事情暂且放一边,如今重要的是给你和妹妹们定下开府的地方,你且自己来选一选。”
永璐凑上前去,盯着那地图瞧,口中道:“我住在哪里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璟妘和璟宁的公主府得选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