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随行的自然都是嬿婉心腹中的心腹,是再不用多疑之人。就是崔善,他也是与进忠过命的交情,早早投靠了嬿婉。他手底下身手颇高的太监们更多是进忠与崔善一同选的人,也是进忠的铁杆内线。
因而南巡途中并不似宫中拘束,嬿婉和进忠间也并不必刻意避讳什么,出则同进同出,入则同处同坐。
这倒是让进忠加倍的快活,在嬿婉身边寸步不离,大事小事从不假手于人。
偏他最了解嬿婉不过,又是个顶顶识情解趣的,因而一个人能顶四五个人使,将嬿婉照顾得极为妥帖,连春婵都有隐隐插不进去手的感觉,不免十分牙酸。
正好徐平本次也随行着,春婵私下难免对他半真半假地抱怨进忠霸道,恨不得能一个人占住了主儿,再不给别人伺候的机会。
徐平是个温良老实的,闻言笑道:“这话我听着倒是耳熟得很。”
春婵想一想也笑了:“从前我初初知晓进忠对主儿心思不一般,偏偏主儿对他也有几分情似的,那时我不满得很。”
在她心中,便是皇上,那也未必真配得上她家主儿,更何况是一个太监。就是有几分姿色,难道靠着一张脸,就想在她们主儿这攀龙附凤不成?
徐平笑道:“那时候你是如何想开的呢?”
春婵再想起从前种种,进忠明里暗里往永寿宫透出来的养心殿的消息,给主子出的主意谋划的算计,主儿生产时进忠不住哆嗦的手,大逆不道点儿说——他瞧着比先帝更像是主儿腹中孩子的亲爹。
再想想主儿对进忠不同于旁人的另眼相待,胸口憋着的那两股气儿又散去了。
细说起来,进忠公公可真是比先帝好太多了。
徐平见她自己转过弯来,自己将自己劝好了,玩笑道:“我瞅着呀,你倒像是那话本子里的恶婆婆一般,明知道儿媳妇是个再好不过的脸,却还是隔三差五地就瞧这媳妇不痛快。”
“呸!”春婵啐他一口,“没大没小的,说什么呢?”
她即便对主儿有护犊子一般地维护之心, 那又怎么能和什么婆婆儿媳一般。
徐平乐呵呵地笑道:“进忠公公能伺候得周全不好么?你不是早就和主儿商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