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受虽然拿出证据,弹劾了许多高家的门人,但高家往往只是推出几个小虾米顶罪,那些真正受贿的大头仍是稳如泰山。
高斌又主理着黄河治水的大工程,虽然经过四年,这项治水大业如今已近尾声,但仍有几处最关键的堤坝仍未修建完毕。且高家与西林觉罗氏联姻,治水、盐政,便是这两家安插人,一同分肥,旁人很难插得进去。这么些年,也只有裘曰修、庄有恭,一个出身一门六翰林的书香世家,在京城的清流中说得上话,一个是柔淑长公主的额驸,背靠皇家,加之两人又能力出众,才没被高氏和西林觉罗氏的人设法从黄河的河工上换下来。
皇帝虽然提拔了傅恒和陈大受为军机大臣,但这两人根基未稳,尤其是傅恒才二十多岁,和其他军机大臣站在一处就像个毛头小子,即使出身名门,一时也难正面抗衡高氏与西林觉罗氏。
就在皇帝头疼的时候,鄂尔泰的丧信传来。
鄂尔泰一死,虽说西林觉罗氏不至于树倒猢狲散,但短时间内少了主心骨,鄂容安和鄂实这两个身居要职的儿子也要丁忧,西林觉罗氏的势力便出现了一些空档。
于是,皇帝借着这个机会,整治了西林觉罗氏,尤其是借着浙江按察使密劾鄂乐舜收受盐商贿赂一事,降罪鄂乐舜,赐自尽。
高家和其他几家满洲亲贵比,毕竟只是由包衣旗抬旗的新贵,对西林觉罗氏也是依附更多,西林觉罗氏被整治,又是盐政之事,高家便也连带着受了些敲打。
皇帝此时正举棋不定,究竟是要一鼓作气清理这些朋党,还是等堤坝建成再说?
于是召来傅恒,问他对盐务的看法。
傅恒道:“西北与东南商人虽不在一地,但行事大同小异,他们牟取暴利,除了自己奢侈享受,也常常捐资修建桥梁、道路、善堂等,与当地民生密不可分,不可强行压制,若是翻出来盐政受贿之事,破了盐商与盐政的上下勾结,敲山震虎,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如今的盐政,是小高大人……”
他特意露出了一个犹豫的神色,半晌拱手道:“皇上,小高大人到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