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凌瑜白握着喜秤的手竟有些发颤。当红绸滑落的刹那,他呼吸骤然停滞——烛火为顾潇蒙上柔光的侧脸,竟比北疆雪原初见的那株冰晶海棠还要剔透。她眼尾的胭脂被泪水晕开,像落在宣纸上的朱砂,而他藏在袖中的左手已掐出血痕。
那些多年的自视清高,此刻竟在顾潇抬眸的瞬间土崩瓦解。凌瑜白忽然庆幸自己遣散了宾客,这般含露海棠似的容颜,应该只属于他一人独赏。他喉结滚动,取过合衾酒时指尖擦过她冰凉的柔荑:\"潇潇可知,我为何要绕城三匝?\"
顾潇望着酒盏中摇晃的月影,听见他低沉嗓音裹着酒意:\"我要让全城人都看着,你是我凌瑜白三书六礼娶回来的妻。\"
窗外秋风卷着残叶叩击窗棂,而她分明看见,这个传闻中冷心冷情的男人,眼底燃着能将寒冬融化的星火。
窗外秋风卷落残桂,凌瑜白望着被自己身影笼罩的新娘,突然庆幸起那些恶毒的流言——若非世人都道凌瑜白命不久矣,顾潇又是个感念恩情的人,自己怕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