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勉力收起思绪,人生命数难以抉择,但路怎么走,却可以自己选。
韦府偏院中,李云姒正立于笼前,逗弄着笼中的一只画眉。身后隐隐响起甲叶的碰撞声。元庆在院门处站定,叉手半跪。
“怎么样?都打听清楚了?”李云姒扭头看向元庆,面上不见波澜。
“陆见此人只是一游医,平日四处行医,从不问病患出身,也并不贪图金银财帛,在百姓之中,颇有声名。只是……”
“只是什么?”李云姒闻言神色一紧。
“两年前,陆见因草菅人命,被官府下狱。告发者乃是崔氏二子,崔柏远。一年前崔贵妃诞下皇子,陆见才因大赦而出狱。”
“哦?”李云姒思索片刻,又定下神来。
“卑下多番查探,未闻陆见与可疑之人来往。此番他接近公主,应是有事相求。”
李云姒闻言,淡淡一笑:“本宫不怕他有事相求,只怕他是别有所图。”
“卑下会一直盯着他,若他别有所图,请为殿下杀之。”元庆语气坚定。李云姒却神色淡然,面无表情。
须臾,长缨行入别院。元庆见状行礼退下。
长缨行至李云姒身侧,看着李云姒逗弄画眉。
“殿下,真的甘冒此险?”长缨神情不解,轻声道。
“本宫的阿兄,不止是阿兄,还是天下人眼中的圣人。圣人的话,便是金口玉言。即便是手足,也不能抗旨不遵。”
“可不管在哪里,安州也好,长安也罢,殿下终究是长公主啊。”
李云姒神情戚戚,看着笼中的画眉。
“长缨,你说这笼中的鸟儿,和外面的鸟儿,能是一样的吗?”
长缨闻言,神色一滞,看着李云姒将笼门打开,画眉扑棱着翅膀,鸣叫着飞走了。
“磨墨吧,本宫修书一封,来与我那阿兄请罪。”
书房内,宣纸铺开,长公主在纸上笔走龙蛇。片刻后,书信落成,她将信笺卷起塞入信筒,而后封上火漆,转向侍立一旁的长缨。
“此去长安一千八百里,让元庆派一骑劣马,去信六日,我阿兄若心生怀疑,遣医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