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用脸又贴了贴苏氏肩头。
“并无要紧事,就是想和小娘待一会儿。”
肩上的人蔫嗒嗒的,苏氏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夏桉这个样子了。
哪怕是此前性命攸关的时候,她都是沉着、冷静,无一丝慌乱。
今夜的她,明显像是有解不开的心事。
她目光重又落在手上的绣活上,一针一针细致地绣着。
温声笑笑:“不像是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睿智飒爽,勇敢果断。文能惊艳朝会,武能行商赚银钱。遇事临危不惧,寻常男子都比之不过。今日,究竟是何等难事,能让我儿变成这般软弱模样?”
夏桉被说得不禁惭愧抿抿唇。
是啊,重生以来,哪怕重新面对恶毒的嫡母嫡姐,重新对付曾令她肝胆俱颤的赵幽。
她何时有过一丝慌乱?
一场心动,却令她乱了阵脚。
只因这脱离了她一直以来的预设。
心上总控制不住缠绕着一股栗栗自危之感。
这些话,她自是不知如何与苏氏说。
大约两刻钟后,山菊和琥珀端着吃食进了屋子,夏桉简单用了些,之后,夜里留在了玉筝阁,跟着苏氏一起躺下。
屋内熄了灯火,只余母女二人清浅的呼吸声。
苏氏摸了摸夏桉搂着她的手臂:“还是不想说出来吗?”
夏桉沉吟了好一会儿,问道:“小娘,假使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该当如何?”
“那要看是什么事,若是恶心歹念,违背律例,自是要万般克制,可若是随心而动的喜恶念头,那都是寻常人的情感,只要不触犯礼教,随心便可。”
夏桉轻声念叨:“寻常人的情感。”
“我们都是平凡人,存活于世,就是要经历各种的喜怒哀乐,贪嗔痴念。人生大多时候,去经历便好。莫要将自己当成什么圣人,允许自己高兴,也允许自己难过。允许自己讨厌一人,更允许自己喜欢一人。就是这万般滋味,组成你的人生。谁也逃脱不掉,也莫要执念摆脱。”
夏桉眸光盈盈,心中默想:可我,算是寻常人吗?
苏氏搂了搂她的肩膀:“小娘虽不知你为何事忧烦,但只要不是攸关生死的紧要之事,要允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