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淳道:“我还没说完。”
魏金城忙道:“你说,你说。”
夏光淳继续道:“我女儿有心量,大不代表我夏光淳也是个有心量的人,魏侯,你是我的妻兄,我们之间也算是十几年的亲戚,纬儿如今还要叫你一声舅舅。是以,我希望经过此事,你能严加管教令郎。他再这样无状下去,早晚会惹出大事!”
魏金城卖着好脸色:“自然,自然,多年的亲戚,这次是我们侯府对不住桉儿。你就放心,即便你不提,本侯这次也一定会好好收拾那臭小子。”
王广泉笑了笑:“你看,我就说亲戚之间,总归是好说话的,您二位都是京中有体面的人。这官司就不必对簿公堂,如此和解了吧。”
-
魏明瑶自前夜回来之后,便如霜打的茄子,一直呆坐在桌边,沉默不语。
因为一夜未睡,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昨天夜里夏桉与她讲述的事情,震惊得她始终回不过神。
一想到夏媛临死前的情形,她便觉得心口闷疼不已。
媛儿原来是那样死的,至于姑母,原是自己作茧自缚。
所以她心中最喜爱的两个人,一直以来,竟是这样的不堪和愚蠢。
她想逞英雄,却不知逞的是假英雄。
多么可笑。
中午的时候,丫鬟过来高兴地告诉她,兄长被放回府了,夏三姑娘主动同意和解的。事情已经过去,让她不必再忧心。
听闻此讯,魏明瑶眸子闪动了一下。
她竟是真的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她问:“表哥来过了吗?”
“并未,听说今日侯爷去官府也未曾见到他,说是公事繁忙。”
魏明瑶自嘲地扯扯嘴角:“知道了。”
这一关是过去了,但她心底的某些东西,已经彻底崩塌,再也回不去了。
-
夜很深了,夏舒纬与几个友人一起在酒楼聚会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夏府,而是回到了翰林院。
他看了看个空着的学士的位置,在座位上整理一番明日要与璟隆帝讲解的《尚书》的内容。
须臾,又看了看四下无人的公署,起身缓缓走向了于成仁的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