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致力于捍卫什么狗屁家族荣誉的奎恩立刻噤声。
他这个哥哥真的很恐怖,无甚执着,不受困囿。
野心似乎泊在深不见底的潭里,失足踏进去的人不知道是摔死的还是淹死的。
谁也不知道兰德尔是枯井还是深海。
隔着袖管,奎恩又试图抚平手臂上的颗粒,他站起身走到玄关时,专程回头,向在一边看戏的遗朱递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遗朱手里还捧着一碗新挖的冰淇淋球,挑挞地朝他掷了个飞吻,以示安慰。
骤然间,奎恩已经紧张到吞咽困难,虽然他没勘破兰德尔的心思,但依然觉得有些影影绰绰的可怖。
不对劲啊,完全不对劲。
你好自为之吧——克莱尔。
在一边听完对话的遗朱,对奎恩撤离的原因无所知觉,还对即将完成的任务跃跃欲试。
兰德尔说奎恩·费勒斯的家事是“你的家事”,那他如果否认费勒斯这个姓氏,承认弗里茨这个姓氏——兄友弟恭是不是就完成了?
看到完全不顾他劝诫的遗朱,兰德尔:“你好像很开心。”
在茶柜里选茶匙的遗朱,头也不回地说:“你训奎恩唉?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兰德尔刚想说他嫌奎恩烦,他们根本不会发生争执。又一回想,他和克莱尔总在争执,所以他尽量忽视了青年手里的冰淇淋。
但遗朱用热水烫过的茶匙剜了冰淇淋,准确又迅速地捣到要张嘴说话的兰德尔。
拉他共沉沦来了。
遗朱严谨地审判:“兰德尔先生,你可不能惩罚共犯。”
说完话,他没再拿新茶匙,坐在兰德尔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抹面包。
“弗里茨先生,”兰德尔喉结攒动,“你会把我的沙发扶手压断。”
遗朱的绸质睡衣被他勒出褶皱,听见称呼后有了反应:“你的姓氏也要改回弗里茨吗?”
兰德尔不动声色地把腿凑近遗朱,手臂环上他的腰,仰着脸看他:“我怎么改?只有黛绮·斯洛温会改姓弗里茨。”
怎么改?兰德尔如果真想改的话,跟着克劳德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