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对于陛下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此言非但未使张秀义宽心,反令他更为急切,催促道:“你快说,他们究竟有何要求?”
“他们在要辽东自立为王。”吴楚洵沉声答道。
少顷,张秀义轻轻“呵”了一声,脸上未见喜怒:“我竟然这么值钱。”
吴楚洵不由看了他一眼。
这反应可不正常啊!
他迈步上前,轻拍张秀义肩头。
“张兄,别想太多,小石头还等着你回去呢,没有你在,谁来守护他的安危?”
此言似触动心弦,张秀义眸光微黯,却只淡然应道:“我自有分寸。”
夜深人静。
两人都失了谈兴,很快安寝。
吴楚洵渐入梦乡,却睡得极不安稳。
朦胧间,似有细微声响自旁侧传来,是张秀义悄然坐起。
忽地,耳边响起“铿”的轻响,清脆而尖锐。
吴楚洵猛然惊醒,身形暴起,于黑暗中挥拳而出。
随着一声闷响,继而物落床榻。
吴楚洵迅捷翻身,抢步下床,点亮烛火。
原来手中之物,竟然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床榻上,张秀义眼眶泛红,泪痕斑驳,睫毛上犹挂晶莹泪滴,平添几分柔弱之态。
吴楚洵瞬间心头便不得劲了。
他还记得在猫儿胡同,初次见到此人时的惊艳。
此人风采照人,犹如翱翔九天之苍鹰,然眸中总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寂寥。
而今,那份风华已逝,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颓废与自责。
“张兄,你想做什么?”
吴楚洵怒声质问,随即又念及营外守卫,强行按捺怒火。
他缓步至榻边,压低嗓音道:“陛下苦心孤诣,岂愿见你轻生?”
夜色将张秀义心底的阴霾无限放大。
那些逝去的将士身影,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
身后城池的百姓,亦因他而流离失所。
他自觉罪孽深重!
他本非将帅之才,却身居高位,非是德不配位,实乃时运弄人。
如今,唯有一死,或可赎其罪,换得百姓一丝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