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早知道?
沈一川气的,只有自己。
许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的站在沈一川身侧,与他一样,看着面前的结冰的湖面。
沈一川道:“沈家的儿女,最为长情,他们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就像我父亲一样,我母亲去世以后,他终生未娶,姑姑也是一样,许家出事以后,她无数次的想要剃发为尼,即便是不得已入宫,也从未忘记你父亲。”
许愿闻言,垂眸道:“是我父亲,对不起你姑姑。”
“其实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姑姑和父亲都知道,那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沈家没有资格责怪你父亲,我只是厌恶我自己,明明知道姑姑都放不下许家,却依旧选择瞒着她,不告诉她。”
沈一川握住栏杆,冷意从手心一直到身上,声音也带了一些寒凉:“姑姑或许也会讨厌我吧。”
“不会的,荥妃娘娘不是不辨是非之人,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这种事,帮忙是情份,不帮是本份,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置喙。”
听见这句话,沈一川心中微动。
已经很少有人跟他说这句话了。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你是沈家嫡长子,一门荣辱都在你身上,你应该挑起你肩上的责任,你享受了旁人没有过的锦衣玉食,便不能逃避。
如同豁然开朗一般,沈一川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许愿低头,看着结冰的湖面,又开口道:“这是我生来的责任,应该由我背负,而不是让你来承担,所以,你无须自责。”
沈一川点了点头。
他收回手,两手交叠在一处,感受到手指的冰冷,不由问道:“似水县如今,是不是很冷?”
寒州在北方,越往北,冬天就越冷。
因而,才有“寒州”之称。
许家当年本是流放朔州,沈一川不知道许愿的父亲是如何从追风堂的追杀中活下来的,亦不知道,如此天寒地冻,那个出生就处处矜贵的许家小公子,是如何在似水县待了一年又一年。
听见沈一川的话,许愿似乎又